习惯了听从,习惯了在报纸身后,做那个默默操持粗活、谨小慎微的人。
如今,看到报纸这般伤心,他心里头那复杂的情绪翻涌得厉害,既有对她的埋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呆站了会儿,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铁锨,继续铲除着院里没清完的积雪,一锨一锨,像是要把过往的无奈与此刻的愁绪,都埋进这皑皑白雪里。
再说猪大头这边,自知晓女乡公干出事,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
他坐在自家昏暗的堂屋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思绪飘回过往送钱托事的种种。
当时只盼着靠着这层关系,稳坐村长之位,村里的事务也好办些,上头有人照应,说话都有底气。
可如今,事情走向这般田地,他既怕牵连自己,又感慨世事无常。
算盘和眼睛听闻消息,也聚到猪大头家,三人围着火炉,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眼睛瞪大眼睛,咋舌道:“真没想到啊,那女乡公干看着挺能耐,咋就栽了呢?”
算盘挠挠头,接话道:“世事难料呐,咱们这小村子,本想着攀个高枝,沾点光,这下可好,闹得人心惶惶。”
猪大头磕了磕烟袋,皱着眉说:“咱也别瞎猜了,往后行事,还得更小心谨慎,别惹上麻烦。”
而在乡里,女乡公干出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是人们的窃窃私语。
曾经对她寄予厚望、巴望着能跟着谋些福利的,如今都换了副嘴脸,数落她的不是,指责她辜负了大伙信任。
那曾经门庭若市的办公室,如今冷冷清清,文件纸张散落一地,像是被遗弃的旧梦,徒留斑驳记忆,见证她的兴衰荣辱,只剩风从门窗缝隙间穿过,发出呜呜声响,似在低吟着这段落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