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年后。
我身着龙袍，头戴帝冠，一步步走上金銮殿的最高处。
我成了一代女帝。
母族的兵权，皇家的权柄，尽握我手。
登基大典那日，我走进那座囚禁了他十年的宫殿。
曾经意气风发的萧景琛，如今已是一个苍老不堪的疯癫老人。
他蜷缩在角落里，看到我的身影，痴傻地笑了起来。
阿鸾，阿鸾你来接我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冷笑：
你认错人了。
他早年为了再见母后一面，痴迷方士邪术，胡乱炼丹服药。
本就精神失常，又加上重金属中毒，早就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
我缓缓蹲下身，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我是卫昭阳，卫明鸾的女儿，不跟你姓。
我登基了，你最怕江山落于旁人，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对了，我还请了天机阁阁主为国师，让他改了母后的命格。
我看着他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光，残忍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她的下一世，会生于富贵人家，父母疼爱，一生顺遂安康，喜乐无忧。
最重要的是......
我凑到他耳边，用最轻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
她再也不会，遇见你了。
父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丝光亮也瞬间熄灭。
他愣了好久好久，最后，痴痴地笑了：
这样也好，也好......
他喃喃着，靠着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气息断绝。
萧景琛，死了。
我为母后守了一辈子的江山。
励精图治，开疆拓土，不敢有丝毫懈怠。
外公和皇祖母早已过世，我也垂垂老矣，白发苍苍。
那日早朝，我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阶下百官，有些昏昏欲睡。
一个新上任的女官，正低头呈上奏折。
陛下，臣卫月鸾，有事启奏。
她抬起头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那张脸，像极了我记忆中，母亲最明媚鲜活的模样。
她朝我恭敬地行礼。
我恍惚间，仿佛看见了穿着凤袍的母亲，站在凤仪宫的桂花树下，朝我招手。
昭阳，快过来。
母后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
登基数十年来，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释怀地笑了。
笑着笑着，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