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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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我回国的那天廖珍珍来给我接机。
几年未见，她变化很大，颇有些女强人的味道了。
她走上前来揽我，你怎么还这么漂亮不是说国外吃得都是垃圾食品，皮肤怎么还这么水灵
我纠结道：可能是小时候在那边垃圾食品就吃多了，形成抗体了。
她笑出声来：你怎么还是这么一本正经
她问我接下来的打算。
我回答：法律援助中心欢迎我。
她笑得很灿烂：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法律援助中心，那时候你还是电视台的编导，去那边只是为了给节目取材。
可是也陪你七七八八办了不少案子，被野猪追过，被蜜蜂围剿过，还被电话威胁过。是你让我觉得律师真是个高危行业。
廖珍珍很不服气，正准备反驳我。
我又回头对她说道：也是你让我觉得，原来它是真的在发光。
我把律师证挂靠在了廖珍珍的律师事务所，成为一名独立律师。
当然，从我就业的这天起，我就开始失业。
除了法律援助中心有源源不断地案子递来外，所有收费的案子我是一个也没接到。
我忽然想到程骁当年也是这样跟我说：没有名气没有人脉，只有一腔热血的时候，我只能通过法律援助发挥那点余热。但那点余热最终也会变成星星之火，然后变成燎原。
我走得每一步好像都有人在陪我。
它也就变得不再那么枯燥和难熬。
大概是在我回国一个月后，我经历了人生中作为律师的第一次开庭。
我的当事人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女性，她在不久前经历了女儿去世、丈夫背叛、以及好友背刺几件事情。
但站上法庭的那一刻，她还是挺直了背，不卑不亢地做完了所有的陈述。
而我在对方律师发言时，下意识地朝台下看了一眼。
忽然看到那里坐了一个人，是程骁。
跟上一次见面我们几乎换了个位置，但距离相当。
他朝我挥了挥手，然后举起了大拇指。
我想起那天廖珍珍跟我说：等你开庭那天我有礼物要送你。
原来程骁是作为礼物出现的。
那天的开庭结束的很快，因为所有的证据我们准备的很充分。
那女孩朝我致谢：谢谢你，沈律师，如果不是你一直鼓励我和陪我取证，我不会迈出这一步。
也谢谢你信任我，今天对你和我都意义非凡。
再见沈律师。祝你未来一切顺利。
再见。
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沈律师，我有个线上的律师联盟想邀请你参与，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程骁朝我伸出了手。
我轻握后回道：愿闻其详。
我想起程骁在行李里给我留的一封信，摘抄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但是你的永恒之夏不会褪色；
你不会失去你俊美的仪容；
死神不能亏说你在他的阴影里行走，如果你在这不朽的诗句里获得了永生；
只要人们能呼吸，你眼睛能看到东西，此诗就会不休。
使你永久生存下去。
但是我的长夏，也是永远不会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