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顾砚生，再见
顾砚生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时常去医院。
偶尔能碰到姜栩，他的脸始终臭得厉害。
顾砚生被摘了一个肾，终身需要透析。
不过他倒是不在乎，坐在轮椅上被我推着在公园散步的时候，站定在一颗银杏树下的时候，他小心翼翼问：出院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他斟字酌句，注视着我，生怕漏掉我每一处的微表情。
我已经买了机票，明天就走。
我说。
我申请了无国界医生，驻扎战区，帮助那些因为战争身心创伤的人做心理辅导，出发的日期就在明天。
明天是顾砚生出院的日子。
顾砚生怔愣了许久，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最终，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苦涩笑道：我还是没机会了。
顾砚生，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绕到他面前，认真看着他的脸说。
顾砚生张了张唇，似乎是被我眼底的坚定影响，几次压抑，最终只能化为眼尾的一抹红，自嘲道：是啊，是我弄丢了你，我弄丢了我最爱的珍宝......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我绝对不会......
没有如果。
我打断他，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
任务总有结束的时候，人也始终是朝前看的。
现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希望，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
我主动朝他伸出手。
阳光穿过枝丫缝隙，洒在我的手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顾砚生盯着我的手看了很久，一直到眼眶上湿润，他才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地，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
顾砚生，再见。
我看着他眼睛说。